灿白｜百利甜 · 25
有些神奇，这种如今连网站都不复存在的私人社交账号截图是如何翻出来的。
屏幕内屏幕外，新人与大前辈隔着时空相望，却比不出他们哪个更清醒。至少那时的自己，比现在坦率多了。
时间的意义是什么？对着八年前还是少年的那人写下的天使二字，边伯贤答不上来。
他们的第一面，又要从何时算起？
手指习惯性的长按保存下来，转而打开相册，他已经存了近千张有关于朴灿烈过往或大或小或真或假的一切相关消息。
突然就陷入了一种迷茫，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北美的最后一项通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音乐奖颁奖典礼，他们作为新人只是出席，在媒体之间混个眼熟。
一排人穿着风格一致的礼服，边伯贤与朴灿烈隔了一整个队伍，夹在两头，一头一尾，互不搭话。
这种状态是他们彼此之间无声达成的，好像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相比之下，吴世勋的站位则没这么规律，通常是这个旁边站一回下次换另一个人，总是夹在中间，就发现这俩还学会了错峰偷看。
台上主持人正在串场，边伯贤的目光逐渐从台上偏移，然后拐到了一个熟悉的方向。这边眼神痴痴，那边冷着脸木的要死，一时还真分不出来到底是谁爱而不得，直看的吴世勋头疼。
索性凑到边伯贤耳旁，避开摄像头小声说道：“你俩有完没完？”
终于找到一个能聊这事儿的人，边伯贤大喜过望，也凑近小声：“我真的尽力了。”
烦躁地歪了一下头，吴世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咂咂嘴，导播还以为他对正领奖陈词的嘉宾有什么意见，搞事地将镜头切给他。
大屏上突然出现自家忙内那张帅脸，左边一排人齐齐扭头，和现场所有人目睹队长带着小孩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跑毛。
金俊勉无奈扶额，他就知道边伯贤当队长这个队不疯几个不算完。
一脚踹到旁边人脚踝，强制召回。
吴世勋一时吃痛表情失控，盛怒之下还回去委屈的一肘子。
颁奖嘉宾：……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对于这个无聊的颁奖典礼，奖项本身就没有什么看头，他们几个现场打打闹闹的大屏倒是被人截下来做成动图，一时间流传甚广，成了这届颁奖典礼唯一的看点，竟然误打误撞地收获了一波大众知名度。
带头走神一时爽，事后被骂三个半小时也是实打实的。
揉揉太阳穴，挂掉线上会议的边队长将脸埋进掌心，随后十指插进发丝之间，一顿狂乱挠头。
金俊勉敲了门，发现边伯贤压根没锁，推门进来，就见这人满头乱发一脸沧桑，心下了然：“被骂了？”
“三个半小时，我就当洗衣机哐哐哐听个响。”边伯贤生无可恋。
“骂着骂着就习惯了，”已经当了八年队长的前里兜如是说，“指望那群崽子懂事一点还不如耳朵生茧来的快。”
边伯贤笑了几声，揉了揉脸，“哥来找我做什么？”
金俊勉在对面坐下，“看你有心事，来感化一下你。”
边伯贤从指缝间给他一个荒谬的眼神，“啊所以我就说哥每次这样装正经我都觉得太尴尬了。”
“……”
金俊勉咬牙，很好，这小子毁掉了最后一丝温柔。
“瞎子都能看出来你跟灿烈吵架了。”
边伯贤苦笑一声，果然，“我们没吵。”
金俊勉静静地看着他，放松自己的肢体语言，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这是一个心理暗示 ，带动谈话方放低心理戒备。
“勋崽跟我说了，灿烈对你是超越友情的。”
矛盾在于这件事情就只横亘在了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第三方的介入，将一直如此僵持下去。
然而一直悬而未决，知情者倒越来越多。
“你们之间到哪一步了？”
沉默良久后，边伯贤答：“灿烈跟我挑明了。”
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金俊勉诧异：“这家伙都搞什么呢，才到这一步啊？”
边伯贤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相识八年的靠谱队长，“你是真不管我死活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
想起来另一个人的建议，有些无奈，“吴世勋那崽子居然叫我从了算了。”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难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么多的CP粉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金俊勉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拿一面镜子给边伯贤，让他看看自己盯着朴灿烈的眼神。
于是苦口婆心开劝，“你跟灿烈就是半斤阳光碰上八两灿烂，全天下都找不出比你俩更配的……”
“我没有拒绝。”
金俊勉疑惑扬眉。
边伯贤有些无精打采，“我只是告诉他，我们不应该有未来。”
“哈？”
队友一个比一个离谱，没有人认真想想这件事有多可怕，边伯贤犬牙都要龇出来，手指戳着桌子，一顿一顿的：“首先，同队恋爱是大忌，其次，我们现在都是爱豆，真在一起了这个世界会怎么看我们？这种感情抵抗得起所有恶意吗？普通人尚且都做不到厮守一生，何况……”
困扰了快两个月的心事终于有了宣泄口，一顿输出之后，边伯贤猛然刹车，话音截然而止。
痛苦。
纠结。
这就是他的想法。
金俊勉垂眸思索片刻，而后眉心皱起，喃喃道：“我以为正常人被告白后唯一该想的是喜不喜欢？”
如果碰上被男的告白，顶多加一条自己要不要弯。
突然怔住。
喜不喜欢朴灿烈这个问题边伯贤从来没有犹豫过。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啊。
因为喜欢，所以才患得患失，他不想相见两难。靠回柔软的沙发背垫，棉软的海绵安抚下，心上的酸楚被衬得分外明显，纠缠得他五脏六腑都掀起苦水。
“人家只是跟你告个白，你连怎么一起对抗世界都想好了？”
金俊勉嘲笑道。
沉默的时间久到以为边伯贤是不是睡着了，才听到他声音小小的冒出来一句，“我觉得我承受不起。”
长痛不如短痛，沉没成本的代价，对方是朴灿烈，他不想轻易辜负，两个人中，总要有人先去想到这些问题。
自嘲笑笑，“哥，如果他是一时兴起，我也陪着他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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